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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归途
作者:墨 素 日期:2022年02月21日 00:00 人气:

       最近抖音上火了一位“张同学”,短短几个月涨粉1300多万,网络上兴起了一波跟风热潮,各种分析大火的原因,拍摄技术运镜高超、剪辑的好、抖音扶持新农人计划等观点。我倒比较倾向于一种观点:张同学的视频,真实反映我们曾经农村生活的现状。现在的抖音主体人群,往上追溯三代,都经历过农村生活,正是这样,张同学的农村生活才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共鸣,或者说对于农村生活的追忆。

       这让我也回想起自己儿时的放学时光。

       我家处在陕南的一个小山村里,村里只有一所小学,四个年级,五个老师。上课是从早上七点半到下午两点半,算上早读七节课,中途九点半放早学回家吃饭(农村一日两餐,早上十点左右,下午三四点左右)。后四节课程是从11点开始,下午两点半放学,最后一节课往往是躁动的,大家都期盼着放学,那是最快乐的童年时光。

       春天的时候,放学路上有各样的小花,男生是不屑于去欣赏的,只有女生偶尔会采上一束送给新来的女老师。男生的乐趣,在田间,在河里,在树上,扒鸟窝是常有的事,有的孩子偷偷把鸟蛋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来,被挤破在口袋里,衣服湿了一大片,引来同学的嘲笑,不免回去被家长教训一顿。但春天最多的是掐韭菜,田间地头,荒坡草丛中,总会在不注意的地方长上一簇绿油油的韭菜,掐了带回去做饭,父母一顿夸赞,也不责罚你回家晚了的事了,常常以此逃过处罚。

       夏天的归途上,树木葱郁,烈阳高照。照例是不敢烈日下多晒的,但总有不怕的男孩,过个夏天会黑一圈,等来年开春再变回原来的肤色。女生常常是小步快走到树荫底下,躲一下烈日,歇一会再走。歇在核桃树下的时候,就会摘下几个青皮核桃,在水里用石头砸开,剥出里面的核桃仁吃。在水里砸开,是为了避免核桃浆沾到手上会黑,很不容易洗掉。但也有解决办法,要么在磨刀石上面磨一磨,或者洗上几个小时的衣服,水里泡一泡,这样就能褪掉手上的黑色。

       秋天是最美的,也是最幸福的,树上有火红的柿子、毛栗子;田间有红薯;地里有玉米,甘蔗……丰收的季节,放学回来的孩子总能在路上找到各样好吃的。比如剥毛栗子,运气好的话,会碰到几个炸开的,直接掉出来。但是孩子们总等不及成熟,就会去摘,毛绒包外面有硬刺,很容易扎手,不能直接去摘的,一般会把结果实的枝折断,放在地上,用石头砸开,或是用脚踩开,就会蹦出三颗红油油的毛栗子。那东西是不能多吃的,晚上会胀气的睡不着觉。烤玉米也是经常的事,玉米地里有没熟透的鲜玉米,拿回家用滚烫的炉灰,捂上一会,甩掉炉灰,就可以吃上鲜嫩的烤玉米了。

       冬日的上学和放学归途是不一样的。上学的早晨被父母叫醒,一夜的雪,将大地都覆盖上了。家长们总会担心孩子滑倒,想送孩子上学,但是孩子们怕上学迟到,总是一溜烟跑走了,家长远远地看着走远了,才回到屋里。路上踩着皑皑白雪,一步一个脚印,伴随着咯吱咯吱的雪压实的声音,绘成一幅山雪图。放学的时候,雪差不多已经融化了,但是孩子们总能找到那些还没融化的,进行一场雪仗对垒,交战双方。

        一年又一年的上学、放学,渐渐长大,上高年级,走向大城市,若不是张同学的视频引起这些回忆,整日在霓虹璀璨城市中,记忆该慢慢模糊了。但回忆起童年的那一段放学归程,穿过四季,又浮现在了眼前,仿佛就在不久前。生活,一直都不曾远去,变的是逐渐富裕的物质条件和越来越好的生活,不变的是初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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